血溅绝望坡下
“血溅绝望破下”这个标题,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你当时在现场就丝毫不会觉得夸张。听说thomas受伤,我们一路加速前进。一路上一直在想thomas的伤势,冬天、衣物很厚,还有帽子,我想应该不会有大碍。
大约20分钟,我和夜色最先到达“事发现场”。thomas坐在右侧的岩石上,他的脚下就是冰坡的起点,冰面上一摊红色的血,两个巴掌都盖不住。再看thomas,他额头左侧磕破了,伤口有一元硬币那么大,血从那里流下来,流过左眼、左脸。黄色的冲锋衣也被血染红了,巴掌大,触目惊心。以前一直觉得黑色和白色是反差最大的两个颜色,如今看到黄色的冲锋衣上鲜红的血,才惊觉红黄鲜明的反差是多么可怕,让人不安。
我多少有些被现场的情形吓着了,惊慌失措的样子全写在脸上。thomas的左眼微微肿起,他努力地半睁着,安慰我和夜色说:“刚踩在冰上,脚下一滑,就摔了,磕到岩石了。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前面的牙齿活动了。”果然,他嘴里含着血,两颗上牙已经明显松动了。thomas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字字如千斤重。我的心被揪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花仙、三高赵工、背夫们陆陆续续跟了上来。我们拿出事先准备的云南白药、创可贴、酒精棉给thomas简单处理了额头的伤口。除了额头和牙齿,身上没受重伤,只是胳膊磕到了,但是并不妨碍行走。
其实,这段冰坡并不陡,算不上是“绝望坡”,在当地的藏民看来,这不过是“小意思”而已,真正的“绝望”在后面。我自小生活在哈尔滨,小学3年级开始每年冬天的体育课就是滑冰,见惯了冰面,走起来并不困难。但是由于路面狭窄,两侧大小岩石不断,安全隐患很大,一旦摔倒受伤总是难免的。为了安全起见,夜色让每个人穿上冰爪,继续前进。
此时,猫哥距离thomas的受伤地点已经有段距离。冰面,上升容易下降难,猫哥在听说thomas受伤后,只能在原地等待,我们在手台里向他汇报情况。大家决定先汇合再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我们一行几人穿着冰爪,开始走冰。冰爪的尖齿踩在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家都绷着一根弦,谁也不敢怠慢。一路小心,一路寂静。没有了之前的欢声笑语,没有了欣赏风景的闲情逸致,大家各自揣着心事向前走。此刻,我们只盼着快点见到猫哥。
“对不住了,兄弟!”
走了不到5分钟,我们就走出了冰面。回头看,这段冰并不长,有点在“鹰沟里翻船”的窝囊感,真替thomas不值。哎,所谓“大意失荆州”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无法言说。
继续上升大约10多分钟终于和猫哥汇合了。猫哥看了看thomas的伤势,转身问向导扎波:“翻越雪山后,下降到卡斯村,那里有医院吗?”
“卡斯没有医院,只有个村医生。但是得看他是否在村子里,如果外出就没法找了。只能到东义,那里有个医院。”扎波说。
“那亚丁呢?”猫哥继续问道
“亚丁也没有医院。距离最近的卫生所在日瓦乡。”扎波回答道。
天气太冷,伤口很容易感染,当地的海拔不过4000多,但是下午我们要翻越近5000米的松多垭口,而且要在卡斯地狱谷扎营一晚。第二天穿越卡斯地狱谷,到达卡斯村住宿。第三天才能到达东义区,这样风险太大。猫哥建议thomas下撤,原路返回,先去日瓦看病。
“我们这样,扎波和thomas下撤。”猫哥对向导扎波说:“只有你有车,会开车,能把thomas第一时间送到医院。你们抓紧时间下撤,联系景区的电瓶车,让他去接你们,争取时间。天黑前要到达日瓦的卫生所看病。如果医生说没大事,thomas又感觉良好,你再走公路,把thomas送到东义。全队在东义集合。一起走后半程。”
thomas说:“行,猫哥我听你的。没你发话,我总是不甘心。” 我们都能看得出thomas的坚持和不甘,但毕竟是高海拔的雪山,冒险是最要不得的。前方到底情况如何?我们剩下的人是否能安全翻越雪山,我们自己也无法预料。未知的各种情况都在前方等着我们。好在剩下的背夫都说认路,他们每年都要去卡斯村串亲戚,路线再熟悉不过了。
大队伍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匆匆告别,来不及说什么,猫哥只是握住了thomas的手说:“对不住了,兄弟!”■
特别感谢:老特大哥!!!
这次全队使用的是“老特户外店”的冰爪,经过5000米海拔的考验,用过才知道物美价廉、性价比超高。猫哥、夜色和thomas是在店里购买,我是出发前几天在老特大哥的淘宝店网购的。记得当时,老特大哥还特意询问用处,担心我们走强度太大的地方出意外。现在回头看,那些有坡度的冰面,一旦装备出现问题,真的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下集预告:
真正的绝望坡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冰爪踩着冰面,留下一个个爪印……。thomas受伤下撤,我们没了向导,只有背夫跟着,雪山上天气变幻莫测,偶尔一团云就能带来一场暴风雪。4770米的松多垭口究竟藏着多少危机?敬请期待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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