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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琐记>>——关于此次川、甘、青、陕、豫长线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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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17: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是几年前的一些旅游记录,历时五十余天,途经四川、甘肃、青海、陕西、河南五省,以文字记录为主,大部分属休闲性质,和“越野‘“穿越‘关系紧密的是翻越秦岭主峰太白山一节。
太白山是山难多发地区,高点拔仙台3767米,孤身无向导翻越是有些危险的事儿,何况当年无知无识。事实上,在我下山后第五天,就有一位领队级别的四川驴友丧命山上,他是去探路,然后准备带队前往。
发表于 2011-11-19 21:07:4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受原生态的旅游经济&mdash;&mdash;西行琐记(3月31日)
此次出行的计划时间为两个月,只有大致的路线,先到四川,然后北上进甘肃去敦煌,再回头向东过陕西,一点点儿向北京走。
中午到北京西客站,乘坐开往攀枝花的火车。车到成都为次日的下午六点多,需要三十多个小时。
随身的物品有中号登山包、睡袋、瑞士军刀、换洗的衣服、理光JR10相机、柯达100胶卷五卷、指南针、手机、手机充电器、水袋、笔记本、钢笔、钢笔水、毛巾、牙膏、牙刷、刮胡刀、《135相机摄影入门》、《中国自助游手册》、《浮士德》、小背包、工商银行的灵通卡、建设银行的龙卡以及一些现金。
旅游是一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活动。
有的人是去为寻访古迹;
有的人是去看自然奇观;
有的是去见证民俗风情;
有的人是为增加人生阅历和人生体验;
有的人是要实现自我而去征服自然;
有的人是去休憩身心;
有的是去寻找新奇刺激;
有的当成与家人、朋友,密切关系、增进感情的手段;
有的是去看名胜,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向别人炫耀说&mdash;&mdash;我去过;
......
不同的人就有了不同的旅游取向&mdash;&mdash;虽然是挂在一个名字下面,内容却是大相径庭。更进一步,不同的人去同样的旅游线路、旅游项目,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状态下去同一个地点,都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与收获,以至收获多多与一无所获,或者感觉多多实际却一无所获&mdash;&mdash;同样的客观事物,有了完全不同的主观意义。
“晃动的车体,隆隆的车声‘&mdash;&mdash;长时间乘车的旅途,常常使人感到一种昏昏欲睡式的无聊。
一个小贩逐桌散发一种印刷极为粗糙的单张宣传品,标题为“天下第一奇文‘,内容是占卜、解梦秘诀一类内容的介绍,大部分乘客闲着无事拿来一看。半个小时以后,小贩手里捏着几张一元的钞票,又逐桌收回单页(利用率满高的),并同时兜售一元钱一份的正文。看小贩手里的钞票,还真有人买。不过也许没有,是小贩自己的钱,纯属道具,反正我没有亲眼看到有人掏钱。这也算是旅游经济之一种吧!
当号角吹响时,要让你的将士们满怀分享胜利果实的希望&mdash;&mdash;有感于中小公司员工持股问题的希望与困惑。
发表于 2011-11-20 01:0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情绪也是生理状态&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日)
车到西安,一个人占了个三人大座,睡了个安稳觉。醒来已经早上七点,车到秦岭站,手机无信号,此后一直时有时无。
烦躁、无聊,不仅是一种心理状态,在某种意义、某种程度上也是生理状态。良好适当的休息,能够带来愉悦的精神。
开始看到路边有赶路的乡人,而且有挑担的女人。
远处的山脊上种着一排排的树,就像牛背上立起了毛。
火车准时到达成都。
成都街头印象:不干净,街道上有很多灰土,报摊少,书店少,银行也不多,修自行车的人比北京多得多,还有很多茶楼。街上一个少妇哄小孩,说得竟是标准的普通话。
发表于 2011-11-20 04:5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杜甫、孔明、按摩女&mdash;&mdash;西行散记(4月2日)
当日计划为去杜甫草堂和武侯祠,然后为明天去蜀南竹海做好准备。
工商银行的灵通卡取钱必须到指定地点,还好龙卡可以在任何一个建设银行储蓄所的柜台使用。

杜甫草堂中的老人
杜甫草堂观感:这里的人、这里的石、这里的建筑、这里的花草、这里的声音、这里的颜色,都是清雅、幽静的。这一切都源于杜甫,其中的一多半又源于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mdash;&mdash;当年杜甫在此地的心情并不清雅,最起码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时不清雅!旅游、社会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地改造事物。
听导游讲,正门入口处名为“浣花池‘的小池塘,竟为当年“门舶东吴万里船‘的泊船之处,后来河水改道,这里就成了个小池塘。非诗人欺人也,乃沧海桑田也。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mdash;&mdash;古今人们所想所需,又是这样相同。
俯今往夕,感慨颇多。

(武侯祠中的鼎炉)
武侯祠&mdash;&mdash;名为武侯祠,实为诸葛亮、刘备的合祠。诸葛亮可谓蜀中古今第一名人。好像最近几年河南与湖北连年打官司,争夺诸葛亮的籍贯归属,谁是谁非不好妄下断语。但可以肯定他不是四川人,而且在四川的时间不过十几年。四川人接受了他,这是诸葛亮的骄傲,从地域文化上也是四川的骄傲。一千多年过去了,诸葛亮后无来者,仍然是唯一不倒,这不免让任感到川人、乃至国人的悲哀。

(杜甫草堂中的茶楼一角)
本来打算下午找到成都新南门长途汽车站,然后在附近住下,明天一早坐去蜀南竹海的长途车。谁知到新南门汽车站后,售票员说直达蜀南竹海的长途车因为乘客太少,早已经取消,并且新南门现在也不再有发往竹海方向的车。她建议我马上去五桂桥车站,成都开往宜宾的长途车集中在那里。
赶到五桂桥时已经六点,去宜宾的末班车为六点半。临时决定成都不再停留,马上去宜宾。
在去宜宾的路上,接到同事的电话,问三月份中标奖的事。
到宜宾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钟,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住下。又出去看了一次明天要坐的车,回来开房间门时跟进来一个女子,问需不需要按摩服务。
当然是不需要&mdash;&mdash;这位长得实在让人没法产生欲望。
她又说出来很辛苦,享受一下嘛。
当然还是不需要。
一夜安稳。
发表于 2011-11-20 08:51:12 | 显示全部楼层
给竹子搓澡&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3日)

(一夫当关)
四月二日晚到宜宾,三日中午到蜀南竹海。
据说九九年某高官曾来过竹海,居然让当地人把路边的每棵竹子都清洗一遍。听之惊人,千年竹海,给竹子搓澡,大概是前无古人。“领导‘要到山野中逛逛,都这样隆重对待,地方官员对待领导视察工作,或者向上汇报情况时的情形可想而知。
先到忘忧谷,漫山的竹子,比茶杯口略粗,但有二三十米高,风吹竹叶声、瀑布流水声连成一片,更显幽静,为汇集灵气之地。
下午去墨溪,山幽势险,与苟各庄之“不见天‘有同工之妙。听当地人讲,其中一景“孟获洞‘为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之一处。民风尚淳朴,但已受开发旅游业的影响。

(裂石而出)
晚上住在一家竹制品厂,主要生产竹席子(麻将席),每张的出厂价为九十元,比我在北京买的还贵。听老板讲这是因为竹质不同,低价位的为福建产,竹质疏松,而且还人工上了颜色,时间一长会生霉。麻将席我买过一张,花了不到四十多块,现在还在用,看来是福建产的,确实是背面有霉斑,但价格相差一倍多,心里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住宿的竹楼)
竹制品厂住所的实际负责人是老板的女儿,小个子,略胖,才二十一岁,明达干练。
小老板自称是卫生学校护士毕业,但学校不管分配工作,于是就回了家。她的男朋友是四川理塘藏族自治县的人,虽然两个人都极少上网,但他们竟然是在网上认识的。小老板的男朋友正好来竹海看她,是一个非常平和的人,积极地向我介绍他的家乡,说那里的环境比蜀南竹海还要好得多。听小老板的朋友讲,藏民对服饰极为讲究,有钱人一套要花去十几万元,使用珊瑚和金银等贵重材料装饰,其状态大概与城市中的有钱人买豪华轿车、豪华别墅相仿。
小老板向我介绍说,俗语“山珍海味‘中的“山珍‘指的是这里的“竹荪‘,很珍贵,为滋补之品,大概要一百多元一斤。可惜携带不方便,没能买。
发表于 2011-11-20 12:45:4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受被科技改造&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4日)
蜀南竹海有一处景观,名为“观海楼‘,据说晴天站在上面可以俯看竹海全景,竹厂老板向我介绍了一条直达的小路,可惜没有去。
古人有登山顶而小天下的感慨,在航空发达的现代,一切属于登顶的视觉豪迈观感都不值一提。体验又一次在科技面前贬值。不过历艰险而达目标的生命体验,也许是任何科技手段所不能替代的。

(竹海栈道)
上午去七彩瀑布。瀑布不大,但观看角度好,地形为向北开口的“U‘形山谷,瀑布在西壁,有环山道可到东边和南边。
据说早晨九到十点钟之间,可以看到七彩虹跨越山谷。常年出现彩虹,在古人的眼中一定神秘异常,有水雾、有阳光就会有彩虹,在科学中这是最简单不过的物理现象。科学的进步有时候进会形成对美好感觉的破坏。
昨天在“忘忧谷‘听其他游人讲,当地人种地用水,将上游截住,水量减少,彩虹也就出现不了了,言语之中充满不满与鄙夷。当地虽已经开发旅游业两三年,但农人收入还是以种植为主。水是农业命脉,当然也就成了他们的经济命脉,他们不会因为彩虹而不种地。从经济学、市场学角度,他们都要这样。
游客如果要求他们不截水,就先要形成弥补不截水造成经济损失的机制。

(仙女湖)
竹海仙女湖。水青竹绿,湖边立一白色的“仙女‘雕像,整体感觉不像仙女,倒像妖怪。
仙女湖的入口处有一块说明牌,上写“我不是只有温柔的一面&mdash;&mdash;水深七米‘,很有黑色幽默及广告的味道,但没有任何平面执行。
天宝寨。完全是在山壁上开路,使人在平稳中见险峻。沿途山壁上有大型石刻“三十六计‘,很长的路,在不知觉中很快就走完了。但发觉自己在看每一个计谋的历史故事,风景倒看的不多。“三十六计‘对天宝寨到底是福是祸?说实话,“天宝寨‘与“三十六计‘完全没任何关系,游人来也绝对不是为了重温什么“三十六计‘。如此看,当是大煞风景的莫名其妙之笔,恰如美人穿了一件哗众取宠的俗衣服,将天然雕饰的淳朴之美遮盖殆尽。

(冷清的工艺品市场)
在刚过仙女湖时遇到一位推销佛香的小姑娘(穿着红上衣,十岁出头的样子),后来增加到三个。她们推销的方式很简单,前后跟着,像诵经一样反复唱一套“心想事成、升官发财‘之类的词儿。小姑娘们非常活泼,轻捷地跑前跑后。我从来没烧过香,也没买过,这次当然也不打算买。快到天宝寨时她们手里的香变戏法似的忽然没有了。原来她们的推销行为在景区管理部门的治下为“非法‘。
问她们上几年级;曰三年级。问今天为什么没上课,则笑而不答。
在走动的过程中,我看到穿红衣服小姑娘的“网球鞋‘,最少在大脚趾、脚掌和脚跟处各有一个破洞。一双鞋子居然会磨穿鞋底,这在她们的都市同龄人中大概是很难想象的。不过与我同龄的农村孩子,很多人都穿过这种鞋子。很为没买她们的东西惭愧,想到景区终点时给她们点儿零钱。她们帮我照了相,讲解了当地的景物,自己的行为绝对不能算施舍。因为她们做了很多工作,我还是没有买香,小姑娘们失望之余难免有些气愤。遇到一处岔路口,我问其中一条是去哪里?红衣小姑娘大声说“去你家!‘随后又哈哈大笑着说“去停车场‘。走到一个卖纪念品的摊位时,她们忽然坐下来喝水,并且不再继续向前走,于是给零钱的事只能作罢。
她们,尤其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给我印象很深。联想到了一些旅游景点作风恶劣的乡人以及近于无赖的出租车司机,她们大了可别成为那样。香是卖给游客去仙寓洞烧的,仙佛如有灵,一定要保佑她们。

(放学的小学生)
竹海人所喝的水为“竹根水‘,也有成包装的在卖,据说是从竹根析出来的,山间多溪,与此关系很大。按广告包装的概念,应当叫“植物水‘。
确定竹海之后回宜宾、去峨眉山,连带去乐山,之后去都江堰。但出川是走古栈道还是九寨沟没能确定,九寨沟方向好像没有火车。在没有游历经验的人观念里,九寨沟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人迹少至的荒野仙境。
发表于 2011-11-20 16:40:12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美人、诗&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5日)
(此段对美女有所不敬,可能是当时状态使然)

(竹桥流水)
中午回到宜宾,然后乘坐到峨嵋市的长途车。
在宜宾汽车站,看到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绝对是美中之美者,是那种在外观上不用做任何妆饰就天然出色的人。“良辰美景,佳人相伴‘&mdash;&mdash;这是很多人理想中的生活状态。说起来有些悲哀,对于美人我以为保持距离为佳,远远看看,觉得很美就够了,千万不要动做更多了解的念头,深入的接触大半让人大失所望。就像一件雕塑作品,可以观赏研究,但一定要把握尺度,如果研究到“表象之下一毫米就的泥胎‘的程度,就不好了。
对艺术品,只要一方面达到美的极致、或者很美,就可以认定是好的艺术品;但是对于人,这样去评价是否正确大有研究的余地。
在一个以成功、金钱等表象因素衡量价值的商业社会里&mdash;&mdash;每个个体的人都有抽象为社会符号的倾向&mdash;&mdash;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去欣赏一个人也许是“正常‘的,即将一个具体的人抽象为一个或几个指标去衡量。但把人当成物、当成符号,无论如何包含着很大对人不尊重的成分,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甚至是可以量化的属性,但人不是商品,甚至不是艺术品。这也许是商业社会对人的异化的主要表现之一。
有一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美人,敏感、高傲而粗糙,她们是没有细节的人,为人中下品。
莫名其妙地写了一大段,让人想起了钱钟书先生的一句话,漂亮的女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效应,自己不会写诗、对诗也没有兴趣,但却将诗人们引得诗兴大发。
从宜宾到峨嵋的公路正在重修,长途车开得很慢,整整用了一个下午。晚上到峨嵋市,住在汽车站的招待所。一张床只要八元钱,但条件也不好。
晚上在峨嵋市的街道上闲逛,看到一种小吃,成堆的菜串&mdash;&mdash;青菜、豆腐干&mdash;&mdash;泡在佐料汤里,客人完全根据自己的需要自取自便,看上去非常有食欲,但实际吃的效果没有展示的好。
发表于 2011-11-20 20:34:42 | 显示全部楼层
声音、颜色、心情都可以是清凉的&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6日)
早晨八点多,到达山脚下的报国寺,一路向上步行过伏虎寺到达峨嵋山的入门口。
很多寺庙都要单收费,让人感觉到有些不舒服,旅游的不恰当开发形式在破坏游人的兴致。

(满满的风景)

“峨嵋天下秀‘,果然是名不虚传。如果说北方的山是赳赳武夫,那么峨嵋山就是儒雅书生式的侠客,俊秀挺拔中自有风骨。
山中是清凉的,连颜色、声音都是清清凉凉的。独自坐在山间的石阶上,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撒在笔记本的纸面上,形成斑驳的圆点,抬眼是青翠的绿树,充耳是清脆的虫鸣鸟叫,感觉所有的心都可以清净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思考清楚,人也变得清凉透彻了。红尘烦恼好像都是薄薄的过眼烟云。
下午两点多在清音阁住下,明天如果从西路上金顶,要走四十八点五公里,等于上百里路,绝对是硬仗。
晚上,旅店里住进了乐山师专一年级的一班大学生,五十多人,乱糟糟的。有的人打起了麻将,有的忙着和旅店里的两个外国人合影。他们大多在二十来岁,正是“涨落‘剧烈的年纪。既为涨落就有很大的随机和盲目性,不过这正是活力的根本。
关于涨落理论,也许在系统学、进化论、科学理论上站不住脚,不过我以为在其他领域也许是成立的&mdash;&mdash;自己在找根据、在自圆其说。
目前看,所谓“峨嵋派‘武术在峨嵋山地区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峨嵋派在中国武术中是仅次于少林、武当的第三大流派,但现在也许从根上烂掉了。

(进餐前的僧人)
所谓名山大川,尤其是有宗教色彩的名山大川,在古代社会起着重要的文明传承作用。随着古代社会的解体、现代社会的形成,名山大川的文明传承作用正在逐渐消亡。在这种转换过程中,它原来所传承的一部分文明必然会走向衰落。其实文明的更替进步,就是不断补入新内容、不断扬弃的过程,同时也是文明传承载体和形式不断更替变换的过程。这种不断的补充、扬弃,会在文化的集中承载物上得到戏剧性的表现。在这里,形式和内容表现出复杂的辩证关系,就像印刷术的出现和推广,改变了书籍内容的主题&mdash;&mdash;在类似的情形中,我们经常看到,形式的突破、革命往往先于内容,最近十年间,互联网的出现和迅速普及,就迅速改变了人们写作、娱乐、阅读的内容。
名山大川在现代商业社会已经逐渐蜕变为名胜的旅游场所,文化抽去本质变为一个可以带来商业利益的商业符号。
西部大开发,实际上应当是彰显强化西部的竞争优势及潜在优势的过程。大致可分为沟通、引进、走出、建设几个部分。就目前看沟通是最为瓶颈的部分。西部大开发,一切以传播为己任的人都大有可为。
发表于 2011-11-21 00:29:12 | 显示全部楼层
天高地厚峨眉顶&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7日)
今天去峨嵋金顶,几乎走了一天。

(金顶之路&mdash;&mdash;其实当时想照树,大多数路可没有这样好走)
早晨六点,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乐山师专的大学生也走相同的路线,我比他们早走半个小时。到洪椿坪时听到了后边隐约的人声&mdash;&mdash;他们赶上来了。自觉地加快速度,但时间不久,他们就完全赶了上来&mdash;&mdash;包括我一直认为弱不禁风的女生。姑娘们虽然叫苦不迭,但可以一步走两级石阶,我绝对不敢有此想。不过看到我背几十斤重的行李登山,大学生们也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大学生)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到了仙峰寺,心里塌实了一下&mdash;&mdash;已经走了二十一公里。后面的路越走越疲,过洗象池之后,自己成了速度最慢的人,身边不断有人超过。还好,看上去他们都比我年轻、都没有我的行李重,不然会对自己的体力完全失去信心。过接引殿之后,自己是每走几十步就要停下来喘气。晚上六点钟,终于到达了金顶,一路自己共吃了四次饭。

(飞龙)
到金顶不管是观日出、还是看佛光,我以为都以步行上山为佳。这样景色的壮观之美、礼佛的虔诚之心才更有味道。坐缆车算什么呢?如果有直升飞机方便,是不是要空降山顶呢?他们只能算是地道的旅游“消费者‘。科技带来方便的同时,也在改变人们的情感,乃至感受世界的方式,以手机、互联网为代表的现在通讯,就在逐渐使“思念‘成为古人所独有的情感。

(大地之上即高天)
金顶的景色极为壮观,自以为远比泰山玉皇顶出色。
本来打算凡山上另收门票的景点一律不进,金顶寺也是这样。但我到金顶较晚,寺院已经停止售票,旁门却开着,得以进去一看。见到金顶寺大殿中的佛像,竟生法像庄严之感,与之四目交融、似有交流。佛家一切讲缘,自己与此地之佛也算是有缘分吧。
晚上给姐姐打电话,听她讲北京正在刮沙尘暴,十几米外即看不见人,为十多年来之最严重。北京这个城市生活成本这么高,居住环境却这么差,有什么好?长此以往,北京的城市吸引力会大为降低。
我怀疑旅游地图上标示里程的可信性,一天走将近五十公里的上山路,似不可能。
发表于 2011-11-21 04: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万佛论战&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8日)
早晨五点半起床去看日出。天不作美,下着小毛毛雨,雾气极为浓重,日出、云海、佛光全看不成了。不过并没有遗憾之感,可能真正的旅游永远都不会产生遗憾。金顶日出、佛光,它们在心目中的壮美程度也许不亚于亲眼看到。

(金顶寺)
去万佛顶。万佛顶为峨嵋山最高峰,比金顶还要高出一百多米。传说当年普贤菩萨聚集万名信徒在此传道,故名“万佛顶‘。万人可能是虚数,除非借助“法力‘。
在古人的眼里,万佛顶为“苦寒之地‘,自然条件恶劣,人迹罕至。现在方便多了,从金顶有窄轨火车可直接到达。
四月了这里还有积雪,云雾缭绕,确有仙佛之家的风范。山上现在只有一口大钟和一座只重建出框架的大殿,无一名僧人。遥想当年盛况,对比眼前的景象,难免又生沧桑之感。不过佛家似乎只讲轮回、不讲沧桑。轮回、沧桑也许并不相悖。
万佛顶窄轨火车站的站务员是个年轻的球迷,碰巧在等车的人中&mdash;&mdash;算我三人&mdash;&mdash;也有一个球迷,两个人在松柏环抱、雾气蒸腾、清清静静的站台上“英国巴西‘地高谈阔论。

(上午的万佛顶)
下午将近两点种的时候开始由金顶下山。下坡的体力消耗虽没有上山大,但长距离下坡,很容易造成肌肉疲劳。
路过“华严顶‘时进去看了一下,很大的一座寺院,里面竟只有一位年轻的僧人,大概属于看摊儿性质吧。
几句简单的交谈之后,问他峨嵋派为中国武术第三大流派,现在当地是否还有人练习。
答曰经过文革,练的人已经很少了。
我说少林、武当现在还有很多人习武,但我在峨嵋山没看到这个风气。
僧曰尤其是在少林寺,历代人才辈出,这和当地的环境有关系。
我说:是,嵩山位于中原腹地,四通八达。
僧曰:非因此,这主要和当地的山形地势有关系,少林寺就是一个汇聚人气、人才辈出的所在,就像有的地方有帝王之气、有的地方出将相、有的地方出人才、有的地方出庸才、有的地方出奴才一样。
我问那么峨嵋山出什么“才‘呢?
僧稍思考,曰还是出武才多,很多人学成之后,扬名在外。
我说:既扬名,一定是在外。
僧人一笑。
我说,我该下山了。
僧人双手合十,曰:走好。
事后回想,当时已经下午六点多,可以住下来与僧人长谈。可是一心只想下山到万年寺,也许缘分只到此吧。

(华严顶)
将到万年寺时,天完全黑了下来,山路上没人,自己并不知道身处的准确位置。路上的石阶已经看不清,几次踏空,所以走得更慢。路过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透出依稀的灯光,但没看到门,现在回想那一定是万年寺。自己从院边的一条路绕过。十几分钟后,发觉走错了路:
第一,脚下虽然还是石板铺的石阶路,但明显窄了一半;
第二,这两天走的游山道每天有人打扫,很干净,但现在走的路上面有很多的落叶枯枝,春天而有秋天之物,可见人迹少至;
第三,再也没看到那种树墩式的垃圾桶。
自己出了风景区!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心里有些紧张。还好的是一直在下坡,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可以看清脚下的路。南偏西方向的天空是发白的,而另一边的天空却极黑如墨,西偏北的方向还又闪电。(方向为以后推想)天虽已晚,但对走路倒影响不大。这样一直走到十点钟,到了一个叫“两河口‘的地方,在一家小客店住下,看附近公路上的牌子,到万年寺为五公里。
发表于 2011-11-21 12:1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佛难阻商业化&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9日)
紧张、恐惧等都是即时性很强的情绪。昨晚自己走夜路时很紧张,并一度感到有些恐惧,早晨一觉醒来已经浑然不觉了。有些像回想以前的噩梦,经常不清楚为什么当时会吓得出汗。也许深度的紧张、恐惧会造成长期的效果。
峨嵋山的猴子绝对是一宝,它们见人不跑,还会上前索要食物,甚至爬到人身上主动翻查。猴子们的嗅觉大概很灵敏,深藏在包中的包装食品都能发现。人如果用手阻止,它们也会抓咬,但比较轻,一般不会伤人,自卫而已,属示威性质。人要是拿着手杖、木棍,它们会坐在地上,注视着你,还张大嘴巴,以表示讨要吃食。高级野生动物与人如此和谐相处,恐怕只此一处。

(峨眉山的猴子)
今天由峨嵋山到乐山看大佛,很没感觉,到处都有人在推销,而且属于穷追猛打型,无奈之下为图清净,买了二十多块完全没必要的“纪念品‘。人与风景、建筑之间的交流完全被破坏。
著名的凌云寺香火很旺,却没看到僧人,这算什么寺庙呢?已经完全成了风景。乐山有佛都之称,但没有见到信徒。穷追猛打型的推销,又让人感到商业化最恶劣的形态。
文化如果完全成为旅游的工具,又算什么文化呢?傀儡吗?历史见证吗?旅游业下的历史,完全是被改造的历史,是赚钱的工具。文化在遭到戗杀。

(峨眉山寺庙的大殿顶)
旅游,我以为最纯粹的方式应当是一个人,这样人与自然、人与文化之间的交流才是充分的、纯粹的、通畅的。结伴而行,往往造成对这种交流的干扰。如果我们与亲人、朋友出游,此行最深刻的印象一般是彼此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它们也可能成为一生的珍藏,但本质上是环境加深了彼此的感受交流,主体可能是亲情、是友情。
单独出游需要游者有良好的心态,如果心情不能放松,那人与环境之间的交流就很难流畅;游者还需要有必要的知识储备,这样才能眼中有风景。佛家讲,有人入宝山而空手归,此中原因大概出于上面两种情况。
还有单独出游的游者不能局于前人成见,不然旅游与阅读前人的精美游记和相关资料无异。人们形容山川秀美时,多用江山如画,但如果旅游只是见证了实物确如图上所绘,我看大可不必如此远行费力。

(云游的喇嘛)
在峨嵋市到乐山的汽车上,遇到一个青海的喇嘛。喇嘛四十左右岁,穿着红色的僧袍。听说藏族的出家人数量很多,但僧人基本不事生产,于是问他们的生活来源是什么?回答出乎我的意外,他们出家后的大部分生活供给还是由家里出。问他这样不是给家里增加很大的生活负担吗?他则含混不答。世界上大概没有一种畸形的经济运维形态可以长期运维下去,如果是这样,那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因素在起作用&mdash;&mdash;也许出家,对于家人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在乐山大佛景区的入口处要买40元的门票,喇嘛也不例外。喇嘛在一定程度上也已经逐渐现代化了,他就随身带了一台佳能的傻瓜相机。很多藏人和喇嘛忌讳照相,认为这样有损灵魂,看来这一位对此并不在乎。 晚上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公司发年终奖,大家聚餐,热热闹闹的,好几个人对我能够出行表示很羡慕。
普通四川人对面食的理解很简单,街边小摊上的面食就是面条,而且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挂面。不同种类的面,只是挂面的佐料不同而已。从这一点看,四川的开放程度、市场化程度还很不够。
确定放弃古栈道,去九寨沟。
今天,由峨嵋山到乐山看大佛,然后回到成都,没有停留,直接到成都西门汽车站坐车去都江堰,晚上九点多钟到都江堰市。
发表于 2011-11-21 16:07:12 | 显示全部楼层
千古都江堰、流云城隍庙&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0日)
  
(江上的索桥)
今天去都江堰。从实用角度,我不知道人类是否还有比它更伟大的工程。在都江堰边上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都江堰水利工程,灌溉面积达一千二百万亩以上‘,今天成都地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灌溉用水还来源于它。
说实话,都江堰作为旅游景点,观赏性强的部分绝大部分属于都江堰水利工程之外。如果没有对相关信息的熟悉,你不会觉得都江堰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就是它,造福四川二千五百年。四川自古称“天府之国‘,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应该归功于都江堰。
虽然我不是所谓的庸俗实用主义者,但必须承认人类历史上没有其他的文化遗产造福如此深远。万里长城的工程更为浩大,但到今天已经完全丧失了实际功能;埃及的金字塔更为神秘莫测,但从建设的那一天起,它就没有任何实际造福于人的意义。
都江堰,静静的堤坝、奔腾的流水、青绿的草木、轻轻的风,一切都是那么和谐&mdash;&mdash;这种感觉,大概与对都江堰的认识有关&mdash;&mdash;一切都像人与自然的和谐之作。每个人都值得在平实的心态中,去品味都江堰平实中的味道。
丁宝桢,清光绪年间的四川总督,曾经花白银十万两整修都江堰,都江堰人记住了他。就像在四川的很多地方可以看到诸葛亮的影子一样,在治水功臣中还有诸葛亮,看来诸葛亮并非浪得虚名。

(二王庙,汶川地震中大为损毁)
都江堰附近有一座道观&mdash;&mdash;“二王庙‘,规模宏大。去之前以为供奉的是二郎神之类的神仙。一看之下,竟是李冰父子,不过据学者考证李冰之子还是一个纯粹虚构的人物。李冰在“二王庙‘中的职位为“川主大帝‘,观中还有很多的道士。
并没有听到过关于李冰的其他传说,其能青史留名,大概完全是因为修建都江堰。道教接受了他,尊为神仙,单独看起来此事很有趣。道教中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如医圣孙思邈作为炼养专家在道教中的地位就很高。这一点虽然远离《道德经》之类的思想,但它使道教增加了一层亲切可爱的色彩。

(城隍庙的重重飞檐,不知今日安好否)
都江堰景区还有一处较大的景观为城隍庙,好像旧时每座城池中必有此庙。庙宇非常宏大完整,但却完全是民间宗教的产物。庙中有观音菩萨、城隍娘娘、阴司中的牛头马面、黑无常白无常等一套人马&mdash;&mdash;整个一个“杂牌军‘。
娘娘殿向我们讲了一个人神之间的爱情故事。说是一个姓蔡的小姐去城隍庙中上香,叩头时发现地上有一支镯子,拾回家中。当夜即死去。原来是去做了城隍娘娘,那镯子就是城隍看中她时下的聘礼。读来像一个聊斋故事。
在城隍大殿中,黑白无常各举一面木牌子。白无常曰“你也来了‘,黑无常曰“正在捉你‘,有广告标题的味道。
城隍庙其实完全是民间迷信的产物,与作为宗教学派的道家、佛家关系比较游离,宗教意义上的文化价值甚值推敲,相反民俗、民间文化意义上的价值更大一些。
都江堰的城隍庙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建筑风格极具特色,观赏价值比较高,与它下面的都江堰水利工程恰恰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比。
都江堰市附近还有一处名胜&mdash;&mdash;青城山,“青城天下幽‘,青城山为道教名山,所传教派主要为正一派,这是与全真教相对应的道教主要流派。兴趣不大,没去。
中国人中大概大部分不知道道教正一派的名号,这一派的最高宗师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大家可能对全真教的名号更熟悉一些,并且知道在创教真人王重阳之下有全真七子,第三代弟子中有尹志平、赵志敬。不过这不能证明全真教的传播成功,乃金庸的武侠小说使然。

(街头雕塑)
很喜欢都江堰这个城市,不大,干干净净的,绿树随处可见,总感觉是一个海滨城市。
晚上在旅馆中看电视,电视剧中有一句话为“故做潇洒,其实早已经狼狈不堪‘,此话如阿Q的自我精神胜利法一样,可在每个人身上找到影子。
晚上与一个民工住在一起,他的行李全装在一个编织袋里,愁眉苦脸的。一问才知道,他春节后出外打工,才几天,接到家里来信,老婆在家摔断了腿。没办法,赶快回去。挣了一点儿钱,刚好够路费的,今年恐怕是出不去了。
决定明天去九寨沟,然后向北出川去甘南。还需要指南针、毛巾、胶卷、较详细的地图、取钱等,今天必须完成。
发表于 2011-11-21 20: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阳光黄业&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1日)
沿途看到雪山、藏民、经幡、牦牛,气温下降很多,有的路边还有积雪,听司机讲,此处海拔达3200多米。
最终确定出川的路线为去九寨沟之后,由川主寺向北过若尔盖到甘南。

(二王庙的草亭,不知地震后安好否)
长途车途中停到了一家没有邻居的小饭馆,司机要大家抓紧就餐。我与一个像是当地人的小伙子坐在同一个桌子。饭上来之后,小伙子从包里拿出一截火腿肠,又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尺长尖刀,去切割那段火腿肠,此种场面周围的人大概习以为常,见多不怪,但在都市中绝对见不到。
晚上住在一家小旅馆,条件还可以。

(城隍庙的甬道)
九点时有人敲门。打开门,原来是旅馆的小伙子,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小伙子很热情的问我要不要小姐,就像朋友之间开玩笑,神态之间既无猥琐恳求,也没有对外地陌生人的欺压、恐惧。他问的时候,后面的姑娘就跟着笑。
当然是谢绝了。但他们给我感觉很阳光,没有一点阴云,让我很吃惊。在我的观念中,“黄业‘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应该是这样,不知道这是不是“卖淫‘作为一个产业逐渐成熟的表现。
早晨十点坐长途车从都江堰出发,车行一天(二百八十五公里),晚上七点到九寨沟。
发表于 2011-11-21 23:56:12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间天上&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2日)

今天进入九寨沟,外间有“九寨归来不看水‘之说。水为至纯、至柔、至阴之物,这一点在九寨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里的水平静得像镜子,可以清晰地复制出山石树木、蓝天白云;这里的水透明得像水晶、像玻璃,可以看到水里的水草,可以看到水下十米的游鱼;这里流动的水也使人觉得平静、恬淡。

(流水如镜)
九寨沟的湖泊叫海子。北京也有很多湖泊叫海,如什刹海、后海、北海、中南海等。据说此习惯源于蒙古族,古代蒙古族久居内陆,对水的认识很简单,只分两类:流动的水叫河,不流动的水都叫海。藏族在与水的关系上,与蒙古族有很大的类似性,湖泊叫海子,原因可能相同。
大概是为保护环境起见,九寨沟内几乎没有饭店,甚至卖方便食品的小店、小贩也很少,感觉既不习惯、也不方便。不卖食品不等于游客没有进食的需要,这样从外面带进来,污染环境仍不可避免。景区内不能住宿,这样游客第一天如果没能游完,那么只能退出后,第二天再进来,也很不方便。保护景区采用这样机械、生硬的办法,大概是出于无奈,


(奇水育奇树)
晚上住在沟内的树正寨,遇到一对北京朝阳区的老夫妇(男七十二、女七十),他们已经出来旅游一个多月了,去过很多地方,有四川的峨嵋山、瓦屋山。老两口说瓦屋山游人很少,住在一家农家旅馆里,连吃带住一天才二十元。他们建议我有机会去云南的大理、丽江一带,景色优美,民风特殊而淳朴。
店老板听说我要步行去甘南,极力劝阻,理由有:当地人烟稀少,多为牧民,文化素质不高,比较野蛮;野外有狼;牧民的牦狗很难对付;如果遇到大风天气,一个人也根本没法应付。老板家门前挂着寨党支部的木匾,家里有和中央高官的合影,是寨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年轻时走南闯北,对这一带非常熟悉。老板所说,都是我担心的事,心里很矛盾。他建议我以坐车为主,可以在几个县城附近转一转。
发表于 2011-11-22 07:45:12 | 显示全部楼层
遇到老红卫兵&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3日)
沿栈道步行出沟,中午到达沟口。到汽车站,今天去成都的票已经卖完。下午搭乘一辆去松潘的桑塔那到川主寺,车费三十元,准备明天搭乘长途车去若尔盖。
小镇上的出租车基本都是桑塔纳,只要是镇内,上车不管哪里都是五元。

(九寨村落)
今天在搭车的过程中,遇到一位当年的红卫兵代表,我们坐一辆车去川主寺。
“老红卫兵‘声称受到过毛主席的接见,最近的时候离毛主席不到二十米。他是九寨县人,毛主席接见那天为六六年十月十八日,这是他终生难忘的日子。当时狂喊“毛主席万岁‘,嗓子喊哑了自己都不知道。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峥嵘岁月‘。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几个记忆深刻日子,不知道自己将来到“老红卫兵‘年龄时,会向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充满激情地去述说什么。
他当年去北京的路线为,先到武都,然后步行十三天到成都,然后再搭车到北京。
回想起那段岁月,“老红卫兵‘感慨无限,声称那时太单纯了。对于文革他的印象是&mdash;&mdash;“瞎折腾‘,十年的时间白白耽误了。他还提到工农兵大学、白卷英雄张铁生以及后来的恢复高考&mdash;&mdash;看来这是一位当年希望有更多学习机会的“红卫兵‘,并且带着终生不灭的憧憬走入人生下面的阶段。
让人不能认同但可以理解的是,他说拉登炸美国大楼炸得好,美国太霸道了,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少年无勇、老年无智,为人生的大可叹。
老红卫兵还指着沿途的一座座山说,三十年前这里全是原始森林,里面动物很多,有狼、熊、豹、鹿、野猪等,文革期间树全砍了。现在虽然有的地方有重新种了树,这样的树林叫原始次生林,但与当年完全不能比,连喜鹊都不多了。
沿途看到很多藏民,穿着军装、戴着绿军帽,但一看之下,他们绝对不是军人。除了藏装,军装、而且是七十年代的军装,是这里最为流行的服饰。

(此水只疑天上有)
在九寨沟听导游讲,九寨沟水里的鱼都是无鳞的,而且生长速度极慢,其中最大的不过半斤左右。俗语有“水至清则无鱼‘之说,九寨沟的水可以说是准至清了,鱼当然不会太大。社会也是这样,绝对的理想化会在一定程度上会窒息社会的发展,小的漏洞常常起到催化剂、润滑剂的作用。这里面的作用机制,理论上现在还没有明确的剖析。
个人的意见,绝对理想化的社会必定是一个“邪恶‘的社会,最起码是一个会滋生邪恶的社会,当然理想化的人不一定等于坏人。
发表于 2011-11-22 15:34:12 | 显示全部楼层
现代藏民&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4日)
早晨七点半钟坐上松潘至若尔盖的长途车。
一路上为开阔的牧区,人烟很少,路边有很多积雪,据说海拔在3000米以上。周围的山很矮,准确地说是丘陵,空气清新,视野极为开阔。这里的牧区主要放牧牦牛,一群群的,羊很少。
在车上听一位对这一带很熟悉的老穆斯林讲,在五六十年代这里还黄羊成群,鹿、狼、狐狸时常可见。但现在全见不到了,问他原因,回答说是因为人口多了,人占了动物的地方。有一对夫妇生竟然养了十四个孩子,一般的也有五六个。他说计划生育应当搞。
老穆斯林还向我介绍说,狼到了七只就敢吃人。

(中途放炮,换胎)
路程一百四十公里,但下午三点多才到,二一三国道居然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车子很破,开得很慢,由于底盘密封不严,车内尘土飞扬,路上车胎还放了一次炮,到若尔盖时全车的人都像刚刚在土里打过滚儿。
若尔盖县城不大,藏、回、汉各民族都有,回族妇女都戴着头巾,很多还蒙着脸。听人说,回、藏之间常有矛盾,大概和信仰的不同有关系。
县城街头市容不整,有很多闲逛的人,显示着这里比较慢的生活节奏。
藏族人的皮肤较粗糙,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服饰很有特色,很好认。

(天高地阔)
晚上与一位青海的藏民住在一起,向他询问藏刀的情况。他说,这一带以夏河的藏刀最为著名,但也很贵,是普通刀的几十倍,要卖到上千元,另外再贵就是装饰金银的了,但刃身的品质变化不大。
这是一位已经完全现代化的藏民,黑脸膛,浓眉大眼。他好像对叫小姐有兴趣,看我不太认同,又说他有时叫小姐也只是聊聊天而已。
他建议我去青海的同仁,那里的藏庙非常华丽。
我说寺庙去过一些之后会觉得大同小异,最大的区别可能只是规模的大小。
他听了之后,一时找不到其它的理由说服我,附和说,“是,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差不多。‘
我忽然灵机一闪说:就应该一样,如果供的东西都不一样,那不是有问题了吗?
说完之后,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卖淫活动在这里很普遍,与宜宾、九寨沟、成都等地差不多,大概整个四川都这样。
发表于 2011-11-22 23: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命,有常否?无常否?&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5日上)
早晨六点乘上长途车,中午十一点到达四川与甘肃交界处的郎木寺。
中午在一家回民小饭馆吃饭,老板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女子,她竟然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大女儿已经上五年级。
女老板自己讲,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结婚,刚结婚时什么也不懂,夫妻之间整天打架。
问她怎么会在上初中的年龄就结婚。她回答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上过学。现在她的孩子在郎木寺小学读书,初中要到碌曲县城去上。由于路远、要住校,开销较大,就不打算再上了。
女老板还说,丈夫患肝病已经三年多,花掉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债。她表示如果只有一个孩子,生活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问她,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多孩子呢?
她叹口气道,这是命。

(寺庙中的孩子)
去甘肃一边的郎木寺,看到有藏民的老人和妇女在围着寺庙转圈,其中还有的采取五体投地的方式。问当地牧民后,才知道他们在用这种形式祈福消灾。初听之下有些不可接受,但想到所有的祈祷都要有个表现形式,而所有的形式在本质上都有非理性的成分,心里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去大经堂,看到的场景令人震惊。几百平方米的大殿中灯光昏暗,里面有上百名喇嘛,全光着脚,在坐着诵经,有的还拿着书本。因为光线很暗,所以在看书的人,脸几乎紧贴在纸面上。里面的僧众明显是按一定的等级次序就座的。诵经停止之后,突然有几个僧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好像怀着极大的恐惧。一会儿,跑出的几个僧人提着大铁桶进来,给大家分发食品。一个面色沉郁,戴着极大垫肩的喇嘛在大殿中巡游,样子就像一个监工(后来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到了他的照片,有一个类似“监寺‘的职务)。整个场面让人感到压抑,甚至有些阴森。
郎木寺的后面有一个很高的山坡,路很陡。闲着没事,爬了上去,上面的一道沟里有两个喇嘛,一个像是在睡觉,另一个在吃零食,我怀疑他们是出来偷懒的。坡上风很大,没打扰他们,坐了一会儿,从另一侧下来。下坡后听人讲,这里居然就是天葬台。徘徊许久,竟然不知(回北京后,听陈勇讲坡上的两个人是尼姑,她们的职责是看守天葬台)。
发表于 2011-11-23 03: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寺院之内亦凡俗&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5日下)
下天葬台后,遇到一位老藏民,拉我去大殿中拜佛。出来后,他在路上与另一位老藏民交谈。他们的形象、形态都是平时绝对看不到的,马上拿出相机拍了下来。老藏民居然要三元钱,身上零钱只有两元多,都交了出去。他很高兴,把我领到他家,拿出酥油、炒米、藏靶请我吃。刚吃过饭不久,所以拒绝了。老藏民吃饭竟然不用刀叉、筷子,而是直接用手,没有饭桌,食品就直接放在地上,手整个是黑色的。他的汉语很差,但见我不吃任何东西,竟然用生硬的汉语说:“藏民很赃!‘我马上表示绝对不是。

(老兄弟见面)
在甘肃这边的寺院,遇到一位非常年轻的喇嘛,大概不到二十岁。两个人简单交谈了几句,他问清我的职业之后,很感慨,表示非常向往外面的生活,但作为一个藏传佛教的喇嘛,还俗的可能性很小;即便还俗,到社会上又去做什么呢?言语之中多有无奈。
藏族的喇嘛大多数为从小出家,听说他们每天要诵经,学习藏汉语言文字,还要参加辩经。这非常接近学生的生活,他们之中想必也有“学习‘不好的人,但不知道是否也像凡俗的学生一样感到烦恼和巨大的压力。

藏族的寺庙远没有汉族的精致,当然有所谓的民族特色,可惜我看不懂,但直接的感官刺激还是相当强烈的。

当地的气候阴晴不定,变化极快。中午下起了雪,而且不小,没想到五分钟之后又能够晴日当空。

(寺庙你的年轻人)
下午四点钟到四川这边的寺院,还要再买一次票。我觉得两边大同小异,便没有进去,倒是与买票的喇嘛谈了两个小时。我看,两个年轻喇嘛之间的辩经,已经成了诡辩,而他们还自以为得意,如果他们不能将视野扩大到更大的领域,不管是修佛法,还是研佛学,都不会有很深的造诣。例如谈到前生来世时我说我不相信前世来生的存在,因为我感觉不到,我所有的生活经验也使我不相信有。这时他们问我,会相信有明天吗?我说相信。他们说,但是你并没有看到明天&mdash;&mdash;这是明显的诡辩。这是佛法智慧吗?我看在小聪明中都属于不入流的。

晚上与两个马来西亚的华裔研究生住在一起,他们是专程来中国旅游,背着两个大号的登山包,其中的一个已经是第二次来中国做这种旅游了。
他们向我说,当地饭馆有一英一中两种菜单,英文的菜价远高于中文的,作为华人很觉得脸红。
我问他们,如果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去旅游,请给我推荐一个路线。其中的一个想了一会儿说,你从北京出发飞到昆明,然后直接到丽江,住一个月之后,再直接回北京,这就是最完美的路线。
发表于 2011-11-23 07: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寺庙门票史推想&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6日)

(经桶长廊)
寺庙应为广结善缘、大开方便之门的所在,可现在几乎所有的寺庙都在收门票。很多已经较疲乏的游客,往往因为这一纸门票而过门不入。昨天,当我将这个想法向郎木寺的喇嘛讲出时,导致他们大为光火&mdash;&mdash;他们认为北京这样大地方来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丢脸&mdash;&mdash;这不是出家人应该有的态度,而且他们显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其实,寺庙收门票的理由很简单&mdash;&mdash;需要用钱,门票收入当然不可少。我想寺庙收门票的历史可能很短,大概不到一百年,很难想象以前的寺庙向香客收门票。当初的寺庙也同样需要钱,我想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有:
第一,   很多寺庙有大量田产,租赁之后,可收取大量地租;
第二,   香客是要花香火钱的(当然是自愿),对于香火旺盛的寺庙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第三,   寺庙组织、参与民间活动的收入,例如凡人的婚丧嫁娶,例如庙会;
第四,   信徒的捐助以及寺庙人员的化缘募捐;
第五,   政府及民间组织的支持。
现代社会里,寺庙在这几方面的收入都已经大为减少,有的甚至已经没有。但寺庙的支出相对并没有减少很多。由此导致寺庙需要开辟新的收入渠道&mdash;&mdash;门票现象产生了。上面收入的减少,除第一项属于社会资本所有结构变更所至,其它应归结为寺庙的社会影响和社会地位日益没落。它们已经成为一个观光场所而退出了主流社会。我们很难想象,某大公司进入其内的条件之一是购买门票。但如果社会的发展导致大公司这种事物的没落,那么某些大公司的经营场所作为一种文化遗迹,很可能在其百年之后向人们收取门票。
早晨八点钟坐去合作的车,中午一点到合作,转乘去夏河的车,下午四点到夏河。四川那边的草原主要以放牧牦牛为主,而甘肃这边羊更多一些。临到夏河时放牧的牛羊已经很少,代之的是一片片农田。
发表于 2011-11-23 15: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建庙、拆庙、再建庙&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7日)

(藏族寺庙)
早晨八点到拉卜朗寺。寺院没有想象中的大,看到里面有很多对宗教态度虔诚的喇嘛和藏民,搞不清楚是信仰的幸福还是精神的麻木。当然也有的当地人对宗教信仰视如儿戏,看起来更不舒服。
佛殿都不允许进入,负责卖票的喇嘛讲,要凑够一定的人数,才能由导游带领逐个佛殿参观。自己在寺中转了一圈,感觉不好。佛家寺庙为清净之地,可寺中竟然随处都有尿尿的痕迹,真的是藏民不讲究这个吗?大概是,但看他们虔诚的样子似乎又不该如此。甘南一游使我对藏传佛教的印象非常不好,整体的感觉是压抑的,没有中正平和之气。这里的喇嘛对藏民似乎也不够敬重&mdash;&mdash;其实是对衣食父母不够尊敬,任何信仰如果脱离对具体民众的关注、敬仰,就难免有妖异的倾向。坐长途车,从没见过喇嘛给藏民让座。当问及他们出家客观上将增加家人的经济负担时,竟闭口而不答。不过在一个经济还不发达的地区,他们可能对经济关系没有那么敏感,自己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
很多佛殿前都有非常类似的说明:始建于某某年,规模如何宏大,十年文革被彻底毁坏,八几年或九几年重建。我以为建寺庙本身就是错误,拆寺庙是错上加错,拆后再重建,就是再加一重的错上加错。
到十点时还没有凑够人。其实已经有了二三十人,只不过不是一起来的,看没人组织之后都自己到里面去转了。本来自己对佛殿的兴趣就不大,就此作罢。

去汽车站,中途买了一把中号藏刀,手工夹钢刀。听卖刀人讲,这把刀为路曲的牧民定做,由名匠人打造六天完成。定刀的牧民已经逾期半个月没来取刀&mdash;&mdash;看起来不是假的,刀的品质看上去还不错,是一把按照传统工艺打造的“夹钢刀‘。
卖刀后,更无游兴,本打算去的达宗湖也取消。“九寨归来不看水‘,一个五十亩的小湖泊能有什么可看的呢?我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自我安慰一下吗!

下午两点的时候到达临夏,两点半乘坐到兰州的车,晚上六点半钟到兰州。临夏是回族自治州,街上随处可以见到戴白帽子的回民,妇女大多数围着回式的头巾,还有很多的清真寺。
车过临夏,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放牧的草原和牛羊,代之的是成片农田和土厚二十米、三十米的黄土高坡,出现了零星的窑洞。天显得有些昏黄,明显地没有甘南的蓝。路边的树刚刚长出了新叶,可以看到一片片金黄色的油菜花,非常醒目。记得月初去四川的路上,沿途的油菜已经开过了花,而听甘南的牧民讲,甘南的油菜花要等到六、七月份才能开。
这次来兰州,从长途汽车的终点站&mdash;&mdash;兰州西站到兰州火车站,连走路带坐车不过一个多小时。兰州印象与成都相比较,比成都干净,现代化的程度似乎也比成都高!兰州人普通话讲的很好,这一点有些意外。
买到晚上十一点多去敦煌的火车票,被车站的工作人员引到一个叫“茶座‘的地方,收取四元的费用,其实只是宽敞一点的候车室,正好有两个多小时整理一下思想。
看旅游手册上讲,去敦煌能见到的东西其实不多,令许多千里慕名前往的人失望。自己去敦煌,与其说是去旅游,不如说是去实愿,久向往之,终于成行。
发表于 2011-11-23 18:55:43 | 显示全部楼层
神往之地,渐行渐进&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8日)
昨天晚上十一点上火车,车走得很慢,天亮的时候才到武威,公路里程为二百七十七公里。火车的两侧开始出现大面积的荒野,没有庄稼、没有人家,能见到的生命痕迹,只有一种一墩墩儿的干草。偶尔有小村庄,房屋院墙全为黄土砌垒,远看就像用刀切出来的豆腐块。车过丹山,在铁路东北侧有很长的连绵的土墙,可能是古长城,但地图上没有标记。
车将到张掖时,又开始出现树木(主要为杨树)和更多的农田,农舍还是以土房为主。
车到清水站之前,铁路两边均为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清水大概是一个对水特别敏感的地区,地区名也反映出一些地方特色。
车过嘉峪关,满眼全是茫茫的戈壁和一段段孤零零的古长城。
兰州铁路局是一个问题单位,收旅客的茶座钱而不给收据,转车旅客一律转到本管段的慢车,乘客为此而耽误的时间达二十个小时。
火车座位的对面有一个家住乌鲁木齐的汉族少妇,自称去青岛看望姐姐刚回来。她说新疆气候最大的特点就是干燥。果然不错,在兰州她还是一个很“湿润‘的人,在快到柳园站时已经满脸暴皮了。
晚上九点钟车到柳园(敦煌)站,车站有一辆“捷达‘在凑人去敦煌,到敦煌的时候已经是十九日凌晨。
在“捷达‘凑人的时候,车上来了一个南方女子,也是单身旅游的,但明显没有外出经验。住店的时候,说明天可以和我搭伴。心里不太愿意,因为我很想去阳关,而她明显是对这样的地方不感兴趣。
发表于 2011-11-24 02:44:43 | 显示全部楼层
颤心之美&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19日)

(莫高窟.清代.大佛阁)
早晨八点钟与人合租一辆车去莫高窟。
莫高窟现存有壁画以及佛像的洞窟四百九十二处,一般游人只能参观十一个,但即使只看这一小部分,就已经达到令人震惊的程度。
去莫高窟之前,看有的资料评论说,敦煌艺术是人类古典艺术的巅峰之作,看来并不过分。其中一窟中的塑像,用泥塑和矿物颜料的手段表现丝绸服饰柔顺、润滑的质感,达到了令人震惊的逼真程度&mdash;&mdash;你能够感觉到丝绸的质感,好像清风吹来身上的袍子就会随风而动。其中盛唐前后的作品大多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面对这些作品时,能感觉到背后艺术家的存在,能感觉到那些充满虔诚之心的鲜活生命。
我以为莫高窟艺术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完美结合的形式之一。敦煌艺术的表现题材为浪漫主义(敦煌艺术的内容已经远远超出了佛教的范围),但它采用的手法基本是现实主义的。敦煌艺术的成就我以为与文艺复兴时期欧洲艺术家创造的基督教题材作品不相上下,甚至更高。文艺复兴艺术在文明进化史中标志着人性的回归,但敦煌艺术却只代表着中国古典艺术的一个巅峰。
在参观的十一个洞窟中,有几个为清代重建,相比之下,工匠们似乎完全失去了审美能力。他们的心中只有宗教的下脚料&mdash;&mdash;迷信,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件件可以糊口的、待完成的工作,没有艺术、没有美、也没有信仰。这也许显示着民族审美能力的倒退和创造力的丧失。

在莫高窟对面的小山上有莫高窟艺术博物馆,里面有很多敦煌艺术的复制品。其中有一件在提法上较有“创意‘,自称为莫高窟的四百九十三窟,是一件琉璃制作的千手观音,作者为一位现代的女“艺术家‘。
千手观音像精致、剔透,但我觉得它的最大缺点也为太精致、太工艺品化了,作品整体上匠气浓重,没有艺术直接冲击人心灵的感受。
由此我想到了原始社会的岩画、奴隶社会青铜器中的饕餮,现代人面对它们时还能感受到心灵的颤动。但它们随着文明社会的来临而成为不可再现的绝响。敦煌艺术可能也会这样吧。从这个角度看,艺术这个社会中的上层建筑确实是社会生产、社会生活的衍生物。

下午去鸣沙山和月牙泉。在月牙泉旁边有一亭楼式的仿古建筑,与周遍景物很不协调,根本没有兴趣去了解是什么东西。听人讲是最近两三年所建,纯为画蛇添足之作。
据说月牙泉的面积已经比六十年代缩小了三分之二,当年月牙泉附近还有大量石刻,游客数量还高于莫高窟。经过十年文革,石刻荡然无存,月牙泉也大伤元气。(又一次是文革!)
今天在鸣沙山遇到近两三个月以来没有的大风,有五六级,吹得人都有些站不住,飞沙打在脸上很疼。不过因为是旅游区,并没有产生对沙漠的恐惧感。大风一直刮到晚上,花几个小时等看的沙漠落日,没看成,但心情很好。

晚上和临时游伴儿一起逛街,在自由市场吃了一碗刀削面,竟然感觉美味异常、而且非常解饱。这里的刀削面比北京的讲究多了。
发表于 2011-11-24 06:39:13 | 显示全部楼层
旅途夫妻、丧失审美的消费者及海市蜃楼&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20日)

(沙漠中水塘)
中午十二点半钟,与另外三人包一辆桑塔那去格尔木。其中两人为一对小青年,他们要由格尔木去拉萨。男的二十九岁,广州人,正在读MBA,傲得不得了,其实懂得不多、不深,学工商管理,却连彼德&middot;德鲁克以及迈克尔&middot;波特都不知道&mdash;&mdash;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还自己遮遮掩掩地说看书从来不记作者&mdash;&mdash;这不是等于儒生不知道《论语》的作者是谁吗?MBA的女伴年纪小一些,是同行&mdash;&mdash;广告公司的平面设计,很单纯,一对典型的旅途夫妻。

(在鸣沙山)
听司机讲,很多中国游客到敦煌后,提出来的要求竟是:我要住你们这里最好、最贵的房子,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端上来。他们关心的是如何铺张消费、如何摆谱!他们不关心敦煌艺术;他们关心来过敦煌的名头,他们不关心与敦煌艺术之间是否有感悟交流。旅游,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纯粹的货币支出过程,甚至是一项扭曲的支出过程。司机说,相比之下,比我们有钱得多的外国人,在消费方面很节省。他们远没有比我们的同胞张扬;他们更关心敦煌艺术,很多外国人连续几天买票去看那几个开放石窟的绘画和雕塑。这种现象在中国人中绝对是凤毛麟角。

在去格尔木的途中,看到了“海市蜃楼‘现象。在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出现大片白亮的水面,依稀可见树木、房屋。但向前行进几千米之后,所看到的景物会突然消失。在你不注意时类似的景物又会出现在前面的某个地方。它们在我看来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有一次,同车的人为一处“幻象‘的真假而争论,随着汽车的前行,在感觉距离只有几十米时争论越来越激烈;这时司机不紧不慢地说,别争了,我经常走,那是一个真的天然湖。在距离湖泊很近时我仍然分不出它与看上去的海市蜃楼有什么区别。

将近傍晚时车到格尔木市。格尔木为青海的第二大城市,到这里的第一感觉是空旷,建筑与建筑之间的距离很远,从这一感觉中大致可以推想到青海省的情况。
昨天,因为风太大,相机里进了沙子,不能使用。上午到市中心去修,花一百五十元(计划外支出),清理出很多细细的沙粒。
发表于 2011-11-24 10:33:43 | 显示全部楼层
农民与小市民&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21日上)

(行人和驼队)
昨晚十点零六坐上去西宁的火车,所买的票到站为刚察。曾经问售票员和车站上的其他工作人员,去青海湖的鸟岛应该从那里下车。没想到,几个人给出的答案竟完全不同,而且没有一个人敢肯定,大概从这个方向去青海湖的人很少。
晚上很冷,冻醒两次,最终在四点多的时候打开了睡袋,好在空位子很多。
车到乌兰时,上来十几个外出打工的农民,大概只坐几站,票价只有两块五毛钱,可他们谁都没有买票。农民虽穷,但外出两块半的车费应该不成问题,统一不打票,反映出多方面的心理情况:
第一,   从众;
第二,   别人占到了便宜自己没占到,即为吃亏;
第三,   无“合理‘概念,他们对于城市里的事物及城里人所定的规矩,都有一种本能上的抵制。
我想十几个民工中如果有一个主动买票,这个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了不起的。
逃票被发现后,在售票员与民工之间展开了检票与反检票、补票与反补票的“复杂斗争‘。总的来说,民工在“斗争‘中处于劣势,但他们抱定了一条原则&mdash;&mdash;决不轻言补票,他们的脸上“装出‘狡猾的微笑;列车员充分利用心理上的优势,大声呼喝。在这场“斗争‘中,小市民和农民阶层的劣根性得到了生动的展现。
中午一点钟火车到刚察站,没想到刚察火车站(实际上应为青海湖农场站)与刚察县城之间还有很远的距离。有一辆邮政班车在火车站拉人,但却要到三点钟才能发车。
不想等了,就自己向刚察方向走。出火车站转过一个弯,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刚察县城。但是没想到走起来却很远,整整走了两个小时,足有十公里以上,中途只看到两辆卡车和几辆自行车。甘肃虽然自然环境较差,但无风的季节空气质量很好,能见度较高,所以眼睛受了欺骗。
发表于 2011-11-24 14:28:13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里被藏狗追踪&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21日下)

(与藏狗对峙时用的藏刀)
   在刚察搭班车到青海湖桥头时已经六点多,被旅店的小青年七拐八拐领到一个小土屋中,屋中乱七八糟,而且没有手机信号,感觉像一家黑店。没住。
如果明天去鸟岛,最早也要等到上午十点以后,店主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干脆走进去算了。
从桥头到鸟岛,公路距离为十七公里。七点半钟开始走,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好在月亮很亮,风不大。糟糕的是中途四五次被藏狗追踪。牧民的狗与农民的不同,体型肥大,有一百斤左右,它们往往在还有三四百米的时候就向人奔过来,扬起一路尘烟。开始时非常紧张,抽出了藏刀。牧狗很灵,看到人手持武器,奔跑的速度马上慢下来,与人保持距离,但不断地狂叫。往往这样跟人二三百米远,心里很紧张,有的地方,是刀出鞘,倒退着走,生怕一回身狗扑上来。还好并没有一只狗真的上来撕咬。
后来听人讲,大概和见人少、环境单调有关系,藏狗的地盘意识很强,对于任何进入“范围‘的不熟悉之物都表现出强烈的敌意,曾有人遇到藏狗疯狂追咬公共汽车的情景。

走到临近蛋岛时听到成片的鸟叫声,有些像夏天雨后彻夜不停的蛙叫。
晚上十点多,终于走到终点&mdash;&mdash;大岛。但出乎我的想象,这里没有旅馆,只得在游船宿舍中的地下打了个地铺,还好,一觉天亮。
发表于 2011-11-24 22: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御风而行&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22日)

(青海如海)
早晨起来已经七点钟,去鹧鸪岛,看到数百只鹧鸪栖落在不大的岛石上,黑压压的一片。听人讲,到五月下旬时鸟将达到现在的数倍,但我觉得现在的样子就已经很壮观。
从鹧鸪岛下来,沿“海滩‘向蛋岛的方向走。天气很好,快到蛋岛时坐下来吃了一些昨天买的牛肉。想记一些东西,发现笔记本忘在了职工宿舍。没办法,马上转头回去。回到大岛宿舍却是铁将军把门。原来他们都去上工了,要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能回来。这样半天的时光就过去了。
下午刮起了大风,最少有五级以上,风卷起地上的黄土黄沙,十几米以外就看不见东西,风中的人都成了土人。

(御风而行)
去蛋岛,看到无数的大雁、海鸥和鸟蛋,还有管理人员在喂鸟。说是喂鸟,其实更像“逗鸟‘,管理员一颗颗地把鸟食抛到空中,让鸟去接。原先看到海鸥飞行时“受风影响‘,往往移动的方向与海鸥头的方向相差很远,于是对它们有了“弱不禁风‘的印象。看海鸥叼食,发现完全不是这样。它们在空中摇来摆去,却能准确地叼到抛到空中的鸟食由此看海鸥具有极高的飞行技巧,是御风而行的高手。如果将这个过程用数学描述出来,还该会让职业数学家都感到有些目眩,它们叼食的方式就像现代拦截式导弹。
今天的风很大,使本来很少的游人兴致大减。

(鹧鸪岛边的行囊)
面对青海湖,完全是海的感觉。青海湖作为青海省的第一旅游名胜,却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首先交通极不完善,每天从西宁来的班车只有一趟,此外想坐车就只有跟旅行社了;其次食、宿、购物都不方便;再次相关管理不力,政出多门。
听人讲,青海是全国第一贫困省,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低于西藏、新疆,由此可见一斑。如果把青海湖作为一个旅游中心来经营,要做的工作相当多,同时还要考虑保护环境,以目前的情况看,这件事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青海湖虽然还是一方净土,但是如果没有整体的规划、管理,一旦被商业、工业大潮所波及,影响就将是破坏性、甚至毁灭性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但时不待人。
据说,七月份英国人要在青海湖举办环湖自行车赛。现在青海湖周遍的绝大多数地区在修路,就是为环湖自行车赛做准备。总觉得自行车赛与耗资巨万的修几百公里路之间不相配。修路绝对没有问题,但它的原因不应该是自行车赛。

(鹧鸪岛)
搭车去西宁,到站时已经夜里十点多。买明天晚上到天水的火车票。
搭车去西宁时,在车上碰到一个北京的小伙子。他是业余的登山爱好者,性格开朗,说业余,在我眼里已经有了很强的专业色彩。这次他要去格尔木参加一个民间的登山活动,之后从青藏公路去拉萨。作为一个旅游、登山爱好者,他对于很多并没有去过的地方,居然做到了了如指掌,并且有很丰富的野外经验。年轻健康、开朗活泼、来自大城市,忽然想到这样的男子应当对当地的姑娘很强的吸引力。
发表于 2011-11-25 02: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教与管理学以及绿帽子&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23日)

(甘南的妇女和儿童)
早晨托旅店洗衣服。
上午九点多坐车去塔尔寺,对藏传佛教还是没感觉。在塔尔寺的祈寿殿中看到了雕刻较精细的木雕,藏族的建筑工艺很粗糙,精细到如此的雕刻很少见到。祈寿殿中还悬挂三颗大铜球,曰避尘珠,说有吸收尘土的作用,不知道有无实效及科学根据。
塔尔寺是为纪念黄教创始人宗喀吧大师而建,此地为宗喀吧大师的出生地,而今黄教已经是藏传佛教最大的流派。原来西藏最大的两个活佛&mdash;&mdash;达赖和班禅,他们的一世竟然是师兄弟,一起跟随宗喀吧大师。
在藏传佛教密宗的红、青、白、黄四大流派中,黄教的出现最晚,但今天已经是密宗影响最大的一支。黄教的出现和兴起对于密宗佛教,有些像全真教至于道教。西藏佛教徒以出家、不婚娶的形式职业化,可以说从黄教开始。从这个角度说,黄教的胜利与其说是教义、宗教的胜利,毋宁说是管理学、职业化的胜利。

(塔尔寺的大殿)
去湟中塔尔寺途中,车上来了一个戴绿帽子、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因为车上已经没有座位,“绿帽子‘大为不满,吵着不买票,好像天下的人都应该给他这样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让座。车在下一站有了空位,“绿帽子‘一下子坐下靠在邻座的身上。邻座是一个略年轻的小伙子,立刻身子一让并警告他“不要靠我‘。“绿帽子‘大怒,车又到一站,抓住邻座的衣服要下车打架。司机和售票员看闹下去可能出事,连劝带搡地让他下了车。“一看就是喝多了!‘售票员对此事给出了一个权威性的结论。这件事使我对西宁人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mdash;&mdash;虽然可能是一个极端的个例。
发表于 2011-11-25 06: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麦秸山&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24日上)

(远望麦秸山)
早晨五点四十分火车到达天水站。
天水源于“天河注水‘而得名,“天水‘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名字。在中国历史上,天水名人辈出,如西汉飞将军李广、三国蜀大将姜维、唐高祖李渊、前秦皇帝符坚等,在相当长的时期里,天水都处于中国历史舞台的核心区。
刚出火车站,站在站前广场上,一个年轻人快速地从我身边跑过奔向售票厅,钱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但他丝毫没有察觉。我身后一个中年人,马上冲上来把钱包拣起来揣在怀里,并连忙向我打手势示意不要声张。之后中年人飞快地转过身从怀中拿出钱包,打开看了一下。关注所至,我看到里面有一打钞票,最外面的面值为一元。中年人看到我继续向售票厅方向走,压低声音对我说:“别说,咱俩一人一半。‘我马上摆手表示不要。这时失主已经跑远,中年人也迅速消失在广场的另一端。(后来得知,这是一种典型的行骗做局手段)

(麦秸山)
将近八点的时候到达麦秸山,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到紧邻的森林公园转了一圈。没想到要单独收费,这样一来,进门票二十二元、石窟三十元、森林公园十五元,共六十七元。问工作人员这么近,而且入门时已经收了门票,为什么还要买票?小姐答曰:“我们不是一个单位的。‘但游客是一个呀,如此岂不成了不管是谁,只要建个门,就可以设卡收费。
去麦秸山石窟,很失望,其观赏性与敦煌相比相差很大。每一个石窟都可以看,但都锁着门,需要扒在门上,透过密如鱼网的铁丝窗向里看。洞窟内光线昏暗,佛像大多残破,很多裸露着铁丝做的筋骨。很多小佛像已经无头,有的佛像还被挖去眼睛,破败中现出一丝狰狞。无导游人员,大部分游客都没有兴致登窟逐一近看。也许自己用敦煌的标准来要求天水是勉为其难,不过我倒觉得“敦煌归来不看佛‘似可成立。
石窟下广场上的陈列馆竟是出售各种仿造品的场所。麦秸山给人不好的印象,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由于管理不善。
那把藏刀的品质没有想象中的好,回看藏刀的产地和当地的总体冶炼水平,异军突起的现象不大可能存在。现在看夏河的制刀业已经衰落,尚不如湟中。湟中比较好的藏刀有二八三、英吉沙和新月,在湟中塔尔寺还可以见到仿造的尼泊尔刀。书上讲,西藏地区以日喀则地区拉孜县的腰刀最为著名。
发表于 2011-11-25 10: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芦苇之伤&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24日中)

(天水农舍)
坐六点三十分北道&mdash;&mdash;麦秸山专线车。
同车有两个带大包行李的河南人,都已经四十岁以上。他们与售票员(也已经五十岁以上)不知怎么的就谈起了下岗&mdash;&mdash;无奈、不满情绪强烈。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几十年公有制&mdash;&mdash;实际是官僚公有制的牺牲品,这是所谓改革真正的震痛之一。改革在某种意义上是改变人们已经习惯的观念和生活方式,这是改革以及一切变革、进步都必须付出的心理代价,这种代价对社会的影响将是非常深远的。
处在剧烈社会变革时期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不幸的。他们已经成型的观念,会不断地遭到社会的否定,会不断地面对与社会现实的差距,这种沉重的心理压力会使人找不到自我,产生巨大的失落感。价值观念的产生就是用来解释社会现象、指导社会行为的,所以必然有天然的求稳特性,一旦后天影响与先天器质相结合形成价值体系后,个体人以及相关的社会群体就会自觉不自觉、有意识无意识地顽固地坚持它。当环境、现实对这套体系提出否定时,失落痛苦就出现了。

(农田)
一个受官方的教育熏陶、在工厂中勤勤恳恳干活几十年的工人,当他发现自己的努力根本不会有正面回报,努力的结果只是为官僚蛀虫们提供更多的挥霍资本时,他会怎么样呢?当一个人怀着宗教般的情绪,为一项事业多年努力、耗费韶光后,却发现这项事业为虚妄时,他会怎么样呢?或重生、或毁灭、或觉醒、或沉沦、或虚无、或悲哀、或狂笑、或沉默、或向风而歌、或铤而走险,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喜剧。人,这种脆弱的芦苇,为什么要经受如此的折磨。
有反省自身意义需求和能力的人,注定要不断被推到这样的位置去“炙烤‘,思考的结果必然性地会指向“向无意义的人生追问意义‘。进一步探究,终极意义上的人生悲剧便由此产生。
发表于 2011-11-25 13:55:13 | 显示全部楼层
伏羲故里&mdash;&mdash;西行琐记(4月24日下)

(伏羲庙大门)
天水的日用品价格较低,一大碗面才两块钱,为此行所见最低。秦城区不大,步行半个小时就可贯穿东西,建筑只有中心广场附近尚现代,其他多为平房,西边大街两侧在进行大面积拆迁改造。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到了伏羲庙。伏羲在我的印象中是创造八卦符号的人,应当算是中国神秘主义的开启者。在庙中,他完全被当作一个远古时代的实用科学家去供奉&mdash;&mdash;画卦、用火、尝药、耕织......,很多事归功于他。庙内气氛庄重祥和,门前有江泽民的题字“羲皇故里‘,门口的木牌楼有人字形的支架,似乎设计时就已经具备,较有特色。
天水市内,有很多墙上刷着“弘扬羲皇文化‘的标语,看后让人不明白。不知道“羲皇文化‘是什么样的文化,比“中华文化‘、“以德治国‘还让人不得要领。号召大家都去探究八卦吗?还是去搞实用发明?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某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没过脑子的一句话。因人兴言、因人费言,官位社会的通弊。

(伏羲庙内)
在地图上看到秦城南部有李广墓。以李广的知名度,其墓竟然不是旅游景点,大概已经残破到所剩无几,甚至只是或大杂院或荒草旷野中的一块墓碑。如果一观,可能会有与敦煌阳关相类似的感受,可惜两地均过而不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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