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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户外悬疑小说连载:打鹰洼迷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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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6 13:37: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次冒险夜间穿越,都是为了阿玲。
阿玲是海狗的驴友。中等个儿,苗条的身儿,白白的脸儿,一双丹凤眼儿。两人原本只是Q友,成为驴友还是近几个月的事儿。
海狗从心里往外喜欢阿玲,一见到她呼吸就急促起来,心也总是扑腾扑腾地乱跳。可是阿玲却象没事儿人似的,和谁都是嘻嘻哈哈,好象谁都喜欢,又好象谁都不喜欢。眼见得群里的几个家伙整天和阿玲套近乎,自己这个引路人却被边缘化了。这让海狗很是懊恼。
他俩跟着飞鹤户外走过几次香八拉、京西古道什么的。说起来还很搞笑,开始阿玲并不晓得什么是香八拉,两人神聊时总听海狗说什么香八拉,只道是和香格里拉一样的去好处,到处是险峰峡谷,激流雪山,没想到所谓的香八拉只是从香山至八大处拉练的意思,更觉好笑:“哈哈,真能搞,还香八拉。我还新马太呢。新街口——马连道——北太平庄。”话虽然是这样说,可还是跟海狗一起走了一次。没想到,这一走便一发不可收拾,竟然和海狗升级成了所谓的“驴友”了。每到周末,如果不去爬山,便觉少了点什么。
这次海狗一个人在夜里穿越烂木坨,正是为了和阿玲打赌。而这次打赌,完全是由一个故事引起的。
一次“香八拉”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家坐在防火道边的台阶上闲聊,阿玲眯着她那好看的双丹凤眼指着远处最高的山头说:“那是哪儿啊。好象还有个红房子,这么高。。。”
驴友“幽灵贝勒”一见美女有问题,忙不迭地扶了扶他那贼亮的蛤蟆镜,故做神秘地说:“现在那里叫新望京楼。防火道已经修到那儿了,汽车可以直接开上去。早先可不是那样。听说原来那有一块岩石,叫北大尖,爬到上边可以看到京城。我们在这里看那是最高点,其实最高点是再往南一点儿的那个山头,老乡们叫南大尖,地图上叫克勤峪。上边还有早年修的碉堡和军营呢。提起这碉堡和军营,还有一个故事。。。”
一听说有故事,阿玲,海狗,球蛋,混混等几个都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让幽灵贝勒讲讲。那老幽看了看表,才10点多,时间还早,乐得卖弄,便清了清他那公鸭嗓子,不紧不慢地侃开了。
话说在民国年间,有一拨当兵的驻扎在南大尖的碉堡里。这南大尖是五里坨的最高点,位置十分重要。所以当官的特意选了几个身强力壮艺高胆大的弟兄把守在这里。领头的班长叫做李栓子,年方二十有三,是个血气方刚的山东汉子。这栓子是穷苦出身,为人仗义,平日惜老爱幼,对手下的弟兄更是关爱有加。
一夜月朗星稀,轮到栓子去北哨位站岗。这北哨位刚好在距南大尖一里多地的北大尖。栓子背上水壶,怀里揣了张大饼,再扛上他那杆擦得亮亮的三八大盖儿,撂开长腿,只用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北大尖了。
那北大尖比南大尖略矮一些。却不象南大尖那样被密林覆盖,视野受限。山头上突兀起一块巨石,站在上边俯看四周,鬼见愁、翠微顶早被踩在脚下。妙峰山,阳台山遥遥在望,远处城里的点点灯火也历历在目。如果伏身石下,却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栓子放下枪,点上一袋烟。坐在这巨石之上,望着北平城的点点灯火。天上的星星那么低,就要和灯火连成一片了。
“别再打仗了,”栓子想。他从胸前又掏出了娘亲手给他戴上的玉兔儿。那红线绳儿,还是娘从被面上抽下来的丝线捻成的呢。在月光的映照下,玉兔儿更显晶莹,他对着月亮照了一下,亮亮地透过一丝青光。这几年,全靠它了,枪子儿从来都碰不着栓子。
前一阵子,南边的九龙山下天桥浮村开了火了。听说伤了百十条人命。那晚上,枪声整整响了一夜。栓子和弟兄们连眼也不敢眨一下,生生在碉堡里趴了一夜。
可最近,听长官的意思,好象这仗一时半会儿开不起来了,两边在谈判呢。不开仗好,小日本早就打跑了,眼下当兵就是为了吃粮,还打个什么劲儿,说来说去,都是自家弟兄。没了战事,这岗也就站得稀松。在这高高的山顶,除去同班的兄弟,十天半月也难得见到个人影。栓子和几个同乡核计,再过些日子就向长官告假,回老家看看老娘,再寻下一门亲事。
栓子正自己在这儿瞎琢磨着,借着月光,忽然发现一个黑点儿,正在山凹处向自己的方向慢慢移动。这南、北大尖两个山头相距不过个把里地,中间是个山凹,象个马鞍子一样,山凹中间有一条小道,连接着两个制高点。栓子赶紧拿起了枪,伏在巨石之下。那黑点越来越近了,看得清楚些了,原来是一个人。是换岗的弟兄?不对啊。这时候还没到啊。又过了一会儿,看清楚了,原来是个年轻女子。越来越近了,只见那女子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手里提着个包袱,在月光下,面色如雪,更显娇弱。那女子好象也发现了栓子,迟疑着停下了脚步。
这栓子生性善良,生怕吓着那女子,先是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慢慢地从巨石后边走出来:“小大姐儿,别怕,我是南大尖碉堡里面当兵的,在这儿站夜岗呢。”
那女子虽然略显惊慌,但也没有太害怕,微微低下头,浅浅一笑:“原来是长官。我还以为。。。”
栓子听那女子叫他长官,倒不好意思起来:“俺只是个班长,算不得长官,兵头将尾,兵头将尾,呵呵。俺免贵姓李,叫李栓子。”
这女子卟哧一笑:“俺又没有问你。。。李班长,俺得赶路了,娘还在家等着俺呢。”
栓子忙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走山路啊。你家在哪里?”
那女子撩了一下头发,幽幽地说:“俺哥也在队伍上当兵哩。爹死得早,家中只有娘和我一起过活。俺家就在北边的打鹰洼。娘心口痛犯了,我去三家店找王神仙给娘抓药。”
“三家店到打鹰洼?”栓子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那女子。从三家店到这里要过乱石岗,十字谷,山高坡陡路险,一路荒无人烟,经常有野猪、野狼出没,就是栓子,这夜里最少也得走上一个时辰。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可能?
那女子可能看出栓子的意思。忙说:“是王神仙家的老二把俺送到南大尖下边,他说害怕当兵的,就回去了。就剩俺一个人了,俺也有点怕。。。可是,娘还在家里等着俺的药呢。”
害怕俺们当兵的?这是从何说起。俺兄弟几个可从来没有祸害过老百姓。俺又不是鬼子。俺是打鬼子的。俺也是爹生娘养,有什么好怕。栓子暗自好笑。
李栓子知道打鹰洼那村子。就在烂木坨西边的山腰子上。距此还四五里的山路。虽然有明晃晃的月亮照着,总归是山高林密,一个弱女子走这样的路,万一遇到个狼啊野猪什么的,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这里,便对那女子说:“你先等一下。”说完便从背包里掏出个牛角号,呜呜地吹了起来。
栓子见那女子有些莫名其妙,便说:“喊个人来替我站岗,我送你一程。”
那女子也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低下头,小声说:“太辛苦李班长了,不用,不用。。。”
只一会儿,又跑过来一个兵,一边跑一边说:“什么事儿啊,班长?”栓子对他说:“你替我站一会儿,我把这小大姐送到打鹰洼就回。”
那兵看了看女子,不高不低的个头儿,不胖不瘦的身条儿,脸儿白白的,漂亮得很,于是笑着打着哈哈:“班长好美差。让兄弟我吧。我去送这位小大姐。”
栓子抬手给了他一脖溜儿:“别臭美了,好好给老子站岗。漏了岗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罢,接过女子的包袄,把枪扔给那兵,对女子说:“走吧。”
那女子身不由已,只得和那兵道了声谢谢,跟着栓子走了。
山路很窄。两人无法并排行走。栓子在前,那女子在后。
栓子说:“你叫个啥?”
女子说:“俺叫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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